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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60载 带出近百名博士生4位杰青 陈予恕院士:我将努力到生...

2017-4-24 10:51| 发布者: coohit| 查看: 1457| 评论: 0|原作者: coohit|来自: 募格学术

摘要: 带出近百名博士生4位杰青陈予恕院士专访。
  上午十点的阳光照进天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二层的办公室,照亮陈予恕的白发。

  白发丛下,一张微笑的面孔泛着红润,大约是特定的生活方式使人显得年轻。若不是几名同事、学生都提及,很难相信面前这位年及耄耋的老先生,仍坚持每天晨起锻炼、骑自行车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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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手算好了采访时间,提前十分钟赶来办公室开门,却看见陈予恕端坐桌前,已经开始工作了。助手张罗着打开水泡茶,刚提起暖壶,又放下,无奈地说一句:“陈老师,您怎么又自己打水啊!”

  周围人都知道陈予恕年事已高,变着法儿地想要帮他多分担一些。好像只有陈予恕自己不知道似的,小到打水、泡茶,大到教学、科研,多年里躬身亲为,不知疲倦。

  “为什么在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仍坚持在科研和教学一线?”这样的问题,陈予恕大概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

  “国家需要我们这个学科,我有紧迫感。”他一如既往地回答。

  育人

  陈予恕一生带出了120多位研究生、近百位博士生,他带出的本科生更是难以计数。在这些学生中,有4位国家“杰出青年”,而学生的学生中又有2位“优秀青年”。

  在陈予恕的门下,时常汇聚了学工程、数学、物理等各个研究方向的学生。在学习开始之前,陈予恕一定会问学生这样的问题:“有兴趣吗?愿意下力气吗?”在他看来,要想在专业学术领域做出成果,没有兴趣作动力,不愿付出努力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做科研要‘落地’,出成果要‘有用’。”天津大学机械学院副院长、教授曹树谦也是陈予恕的学生,在科研教学方面,他也在一直沿用老师的思路。今年教师节前夕,曹树谦带着一项研究成果前来看望恩师,希望用这份不同寻常的心意向先生致敬。

  据曹树谦介绍,目前他和陈老师一起做的一项关于航空发动机转子动力学方面的“973”课题,最近取得了新进展:一个综合性的转子试验台已经完成,并引入了学校实验室。该试验台可以模拟航空发动机一些主要的动力学故障,可以完成轴承实验、不对中实验、联轴器实验等,通过模拟实验验证,减少实际应用中出现的问题。

  如今,86岁高龄的陈予恕仍然没有离开讲台,仍然在向人间播撒知识的种子。2015年,他组织参与了航空发动机安全运行基础的“973”项目;2016年,他牵头申请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为了鼓励更多的优秀青年学子投身非线性振动与非线性动力学学科研究中来,2011年3月,80岁高龄的陈予恕个人出资40万元,并筹资40万元,设立了“陈予恕奖学金”,这是国内动力学与控制学科设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学科奖学金。5年来,共有46名优秀学生获奖。

  “现在,适逢学科发展的大好时机,我将继续努力,一直到我生命最后一刻。”陈予恕说。

  报恩

  无论是上世纪60年代,为天津棉纺一厂研究纱锭转速如何提高,还是改革开放后,为平顶山洗煤厂调整振动筛性能,再到如今参与“973计划”,陈予恕的字典中,科研项目常被称作“任务”,而与“任务”相对应的,是自己的“承担”。

  从1956年留任天大助教算起,至今的一甲子岁月里,科研于他,与其说是一份工作,不如说是一种责任。追溯这份责任感生发的源头,陈予恕的答案浅显中亦有深沉——对党和国家的感恩。

  “我想起来……我真是激动……”在天大庆祝建党95周年的一段视频里,镜头前的陈予恕出人意料地哽咽了。他用爬满皱纹的手捂住嘴巴克制情绪,双眼含着泪光说:“我的成长,没有共产党肯定没有今天。因此我总是觉得,自己对国家、对党做的事情太少。”

  少年求学的坎坷经历,是这所有深情的底色。

  1931年,陈予恕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农村,家中靠务农、做小买卖为生。父辈、祖辈多不识字,便对作为长孙的陈予恕寄予期望,想要他多少学点知识。不巧,陈予恕的学龄期恰逢日本全面侵华,位于津浦铁路上的平原县局势紧张,他的求学路也在时代的左右下一波三折。

  为了上学,陈予恕7岁时便独自跟随父亲的朋友去济南,睡过亲戚家的夹缝道儿,吃过喂马的发霉的大米。中间虽不得已偶有停辍,但他还是以优异的成绩读到了高中毕业。

  回忆高中以前的生活,陈予恕并不记得自己曾规划过什么职业理想,树立过什么远大抱负,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令他印象最深的,是在老师的鼓励下做了许多本数学习题集,在与难题的博弈中找乐趣,也打下了一定的数学基础。

  1950年,就读于华东大学附属中学的陈予恕即将高考。济南解放两年,社会秩序虽有所恢复,但国家一穷二白的现实仍重重敲击着学子们的心,能够服务国家工业化建设的理工科成为当时最热门的选择。

  已在济南参加完山东大学考试的陈予恕,还想去北京参加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三校的联合招考,却不承想父亲会拒绝给自己出路费。父亲告诉他,家中经济困难,尚有几个妹妹需要拉扯,供不起一个大学生,希望他能安心帮衬家里。

  19岁的陈予恕有自己的主意。他先是向父亲的朋友借了4元5角钱,一个人到北京参加了考试,又反复跟父亲解释,解放了,上大学不仅不需要出学费,国家还管学生吃饭,父亲这才勉强答应。

  于是,1950年9月,陈予恕走进了南开校园,成为机械系的一名新生。两年后,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南开机械系调整到天津大学,陈予恕从此一直学习、工作在天大。

  也许是坎坷的求学路让陈予恕倍加看重上学的机会,也许是即将迈入大学校门那一刻的柳暗花明让他倍感幸福,当年的那个山东小伙,在收到国家政策送来的礼物后,耿直地将一切牢记在心,并用实际的努力,给了这份馈赠最好的报偿——他将非线性动力学引入了中国。

  1959年,留校担任助教的陈予恕,经教育部批准,被派往苏联学习疲劳力学。陈予恕数学基础好,喜欢研究理论,但疲劳力学经常要做实验,他不感兴趣,便在苏联科学院机械研究所,开始了旋转机械的振动研究。

  当时,陈予恕导师的研究领域是线性振动,研究已进入比较成熟的阶段。见研究室还有两位非线性振动方面的专家,陈予恕便经常去“偷师”,导师发现给他的任务都完成得不错,也没有反对。

  四年过去,陈予恕从苏联带回了非线性振动学科,也带回了副博士学位(相当于我国的博士学位)。他的毕业论文发表在当年的《力学学报》上,是我国非线性振动领域的第一篇论文。

  “当时中苏关系不好。中苏关系要是好,我在那儿再待一两年,就能拿到苏联的博士学位了。”回忆往事,陈予恕感慨。

  但正是因为没有学到苏联在非线性动力学研究上的全部精华,回国后的陈予恕才加倍努力。当时的天大没有数学系,他就去隔壁的南开听数学课;学科里的新文章用了近代数学,他就自己去补近代数学理论。

  “用老办法去解决新问题是很难的。我都是先学人家的数学方法,再结合我在振动上的基础,这样提出新的东西来。”多年探索实践,陈予恕早已深谙发展、创新之道。

  播种

  2016年9月10日,第32个教师节。寻找最美教师公益活动颁奖典礼上,四位嘉宾依次走上舞台。他们身后的背景屏幕里,有飞机起飞、高铁奔驰、火箭发射。

  嘉宾们来自不同的科研院所和高校,有男也有女,有壮年也有青年。一个共同的身份将他们联系起来——陈予恕老师的学生。

  从改革开放后招收第一届硕士研究生开始,至今的近40年中,他看着一批批学生成才立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走上用非线性动力学服务国家发展建设的重要岗位。

  “我现在已经有第四代学生了。他们有时候叫我‘师爷’,我说‘你的研究生以后再怎么叫我呢’?”说起“徒子徒孙”们的趣事,陈予恕脸上洋溢着作为教师桃李满天下的成就感,“不管你是第几代也好,都叫‘老师’就行了。”

  学者陈予恕谦逊而和气,但老师陈予恕耿直而严肃。用学生钟顺的话来说,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钟顺记得,有一年正月初三,自己在办公室干活儿,觉得“今天不可能会有人来”。9点刚过,陈老师准时推门入内,让钟顺心里好一阵紧张,庆幸“还好我来了”。有时候,早晨趴在楼上看见陈老师出门,钟顺总会以更快的速度飞奔到办公室。但与老师“斗智斗勇”多年,也不曾让他忘记,自己蜜月旅行的路费还是老师出的。

  1994年开始跟随陈予恕读博的张伟,如今是北京工业大学教授、“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在他的印象里,每名学生交上去的论文,陈老师总会逐字逐句修改,连标点符号、英文注解中的细微错误,都逃不过老师的“法眼”。因为工作完成不及时,张伟在校时没少挨老师批评,但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是这么严格要求的话,我可能也达不到目前的学术地位”。

  陈予恕以自己对科研、教学的严谨标准要求学生,也用紧盯国家重大需求、理论联系实际的工作风格影响着学生。

  他的学生、“国青”基金获得者、“973计划”首席科学家杨绍普说:“先生用科学的理论来解决实际工程应用中的技术难题,这影响了我的一生。包括我在内,他的绝大多数弟子都延续和坚持了这种风格。”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采访结束时,陈予恕提到了高校非线性动力学授课存在的问题。“我现在不讲课了,但想一想,下学期我还要讲。”因为担心目前只讲32学时,学生吃不透理论基础,他已经找授课教师们谈过多次。“必须讲到60到80学时,学生才能理解,理解了才会用,用才会学,反复的过程中才能真正掌握这个理论。”陈予恕说,“我着急也没用啊!我已经开始重新熟悉讲稿了。”

  言毕,他把正在批改的几份在读博士生论文收入半旧的手提包中,阔步踏出办公室,匆匆消失在过道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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